【沈乐ABO】咕噜肉（4）
（4）
谢衣出差归来，料想自己这次布置的作业颇具挑战，自己这小徒弟纵然平时再机灵，这回也要吃点苦头。哪料到他刚到家门口，就见到乐无异大大方方地前来相迎，一点儿看不出苦恼的样子，也没有以前那种未能按时完成作业的心虚。
谢衣觉得蹊跷，便询问乐无异作业的进展，只见乐无异嘿嘿笑得狡黠，随后得意洋洋地将早已完工的作品交给谢衣检查。谢衣正纳闷着没想到这次作业乐无异能完成的如此快速顺利，待到他仔细查看了内部关节固定的方法时，那些明显超出了乐无异所学知识范围的关节固定技巧一下就被他看了出来。
谢衣检查完作业，笑眯眯地把乐无异拉到身旁坐着，他捉了乐无异的手轻拍了拍手背问道：“作业完成得很不错，这是你独自完成的吗？”
乐无异本想着也许能瞒过师父的眼睛，哪料到师父眼光如此犀利，他那点弯弯绕绕若是再在谢衣面前强装下去，恐怕即使完成了作业也要不作数了。于是他摸摸脑袋，乖乖回答道：“那个……借助了一点点太师父的智慧……”一边说着，还特意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小动作。
谢衣噗嗤一声笑出来，觉得眼前的小徒弟实在惹人怜爱得很，平时总见这孩子对师尊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原来在走投无路之时也还是知道要求助的。虽然好胜心切并无不妥，不过为了能让师尊与无异往后相处得更为融洽，还是小小推波助澜一把好了。于是谢衣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哦？这一点点是哪一点点呢？来与为师说说，这次的作业你都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是如何去克服的。”
乐无异挠挠脸颊，语气里带了点忸怩，却还是如实道来。沈夜背对着两人坐在餐桌旁，手里拿了份科技月刊佯装阅读，实际上是在竖着耳朵听那二人的对话。当沈夜听到乐无异的“一点点”时，他差点笑出声来，幸好有杂志在手遮挡，不然这一幕被谢衣看到，怕是又要被调笑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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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时光在伴随着无伤大雅的小吵小闹下一天天过去，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乐无异来说从15岁成长到18岁，却是一个让他变化良多的三年。
这三年里，乐无异正值成长期，原本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子一下子拔到将近一米八零，单薄瘦削的肩膀也随着成长日渐宽厚起来，看上去总算有点能有所担当的架势了。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虽然外表上确实看似成熟了不少，但是乐无异的心性却还是如三年前一般孩子气。尤其是现在身高快赶上沈夜了，连在两人拌嘴时乐无异都会觉得底气足了很多，尽管大多数斗嘴最后还是沈夜占了上风。
自从乐无异见识到了自己太师父的聪慧过人，他偶尔也会在向谢衣求助无果后偷偷瞒着谢衣去找沈夜，而沈夜总是会在帮乐无异答疑解惑后拿谢衣来揶揄他两下，每次被乐无异听了去都会演变成向沈夜宣战多少多少年之后一定会超越师父和你之类的收尾。说的次数渐渐多了，沈夜听惯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沈夜眼里，乐无异自出生以来过的便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大概也正是这种优越的环境才打造出他这样与世无争的温软性格，但他同时也有着爱逞强的一面，沈夜发现只要搬出谢衣来刺激乐无异，这个小徒孙就会像猫儿炸毛一样同自己置气，都相处三年下来了，这个激将法却屡试不爽，沈夜每次看着乐无异气鼓鼓的样子都会觉得心情愉悦，心里柔柔软软的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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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异快过生日了。
18岁生日，这不仅仅意味着乐无异又大了一岁，同时也是年龄上在未成年与成年之间的一道分界线，以及——即将到来的发情期。
这两天谢衣和沈夜两人总是偷偷背着乐无异说悄悄话，尽管乐无异不知道自己这一个师父一个太师父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无非是在为自己的生日偷偷策划，毕竟前两年的生日，谢衣和沈夜也是这么做的，虽然每次都是谢衣积极主动拉着沈夜筹备的。
沈夜和谢衣两人关在书房里，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乐无异虽然好奇，但为了能够保留一份惊喜的心情，也就没有去偷听。
书房里，沈夜皱着眉头对谢衣说道：“还有两个星期乐无异就过生日了，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谢衣表现得也颇为无奈，“我问过无异，他对omega的发情期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我问他要不要将他送回家，那孩子一口回绝了我，说是如果现在回家一定会被父母拉去与不认识的alpha相亲，好匆匆定下婚事，那样无法由自己做主选择的伴侣他宁死也不要……我看他样子可怜，实在不忍心强迫他，况且以他现在的学习情况，也还未到能够出师的地步。”
沈夜虽然理解乐无异不想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结伴共度余生的心情，但毕竟他和谢衣都不是乐无异的亲人，在这方面他们虽然想帮助乐无异，但最终的决定权却还是要看他的父母。
沈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忍心看无异受委屈，但这件事情并非是你我能够做主的，若是无异的父母执意要将他带回，我们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谢衣闻言立即回道：“这些考量我也告诉了无异，那孩子说他打小父母就特别宠他，所以这次只要他自己坚定立场，他父母也一定会尊重他的意愿的。师尊，你看这——”
沈夜揉揉眉心，只觉有点头疼：“也罢，无论他和家里人是否能谈得拢，都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我们只管做好如果他留下的准备就好，抑制剂你带来了吗？”
谢衣抿嘴，唇角微微翘起带着点小得意，将揣在口袋里的小瓶拿出来递给沈夜：“叶海办事效率还真高，我昨天只是问问他，他今天就帮我要来了。怎么样师尊，我办事效率也够快吧？”
沈夜将药瓶捏在手中把玩，待他看完服用说明后，又准备将药瓶还给谢衣：“恩，还算不错。那过会儿你就把情况和乐无异明说了，然后药让他自己保管好。”
谢衣却没有将药瓶接过：“师尊……这瓶药，我想让你代为保管。”
沈夜感到莫名，问：“为什么是我？即使你担心无异冒失，大可自己保管，你与他同住一屋，互相照应自然更加方便。”
谢衣却难得认真道：“师尊，平日里你骗骗无异也就算了，难道你觉得连我也能骗得过吗？你明明就喜欢无异，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标记他？”
沈夜确实是对乐无异喜爱得紧，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种感情究竟算什么，他以为他只是把这个徒孙当做自己的弟弟或是孩子一般看待，所以才会时不时地去逗弄他，又或是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偷偷做着宠溺的举动。然而如今这层朦胧的薄纱却被谢衣轻易揭开，这让沈夜有点恼怒，也有点不知所措。
沈夜的声音里略微带着点愠怒，回答着谢衣方才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让我趁人之危吗？无异他就算成年了，心智却尚未成熟，难道你要我为了自己的私欲去锁住他一辈子吗？若是不能令他心甘情愿，倒不如在一切还没发生前就将这种感情扼杀……更何况，我比无异大了17岁，若是再差个几岁我都能够做他父亲了。”
谢衣很少见沈夜对自己气急，以往每次他惹怒了师尊都会小心翼翼地周旋赔礼，但这次他却不打算退让：“那，师尊你这是承认了。你都没和无异表白过，你怎么就知道他对你没意思？不要拿年龄来做借口，师尊你并不是会对年龄心怀芥蒂的人。”
沈夜见谢衣还和自己卯上了，更加认真起来：“就算我不在意年龄，你又怎知无异他不会在意？平日里我与无异相处下来，他对我什么态度我还能没有自觉吗？难道他对我什么看法，还会告诉你不成？”
谢衣见沈夜一副好像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就是这点让他非常不爽，于是他反驳道：“师尊你也说了你与无异相处三年，无异是否是在意年龄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再说……虽然无异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他的想法，但他在我面前那般表现，在我看来，师尊你倒是大有希望呢。”
沈夜被谢衣的“大有希望”说得一愣，他同时强忍住不爽与好奇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故作淡定地问道：“此话怎讲？”
“师尊你有所不知，从无异搬进来的第一年起，他就时常缠着我要我给他讲师尊给我授课时的事情，他若不是对你心存好奇，又为何要缠着我给他讲这些？虽然……虽然这一年里问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我看得出来，无异对你的感情并不普通。”谢衣这架势俨然一副说不动沈夜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若是乐无异亲口说与沈夜听，沈夜内心也许真的会产生动摇，然而这番话从谢衣口中听到，虽然也于心中掀起了涟漪，但沈夜仍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隐忍：“这一切不过是你凭空猜测。”如果乐无异想听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谢衣，那他岂不丢脸丢大了。
谢衣还是不服气，尽管沈夜所说不无道理，但他就是觉得这样太可惜了，当他还想要开口继续劝沈夜时，沈夜心意已决道：“总之这件事就这样吧，你去把药给无异吧。”
谢衣眼见沈夜如此执拗，心头燃起一把无名火，他将药瓶重重掷在书桌上，头也不回地对沈夜说道：“给无异过完生日我就要被派去国外做研究交流，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可能半年都无法回来，这药对身体本就毫无益处，若是给了无异他肯定会不顾后果乱吃，我不放心给他，就由师尊你代为保管吧。若师尊你执意要给无异，那就自己去与他说吧，这事我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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