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狐说·第六章
可能有一点点小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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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根据瞳的解释，乐无异大致了解了所谓“驱除”妖气的方法究竟是什么样的，不出沈夜所料，在听过解释后，乐无异的态度明显没有之前坚决了，他沉默了半晌，大约是在两种选择间犹豫不决。
瞳对乐无异的感受没有太多兴趣，他只是看在对方也许对沈夜会有帮助、并且沈夜对乐无异的态度比较上心的份上，才对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狐妖多了几分耐心。
“如何？你可有决断？”
在略显长久的沉默下，瞳率先打破了静默。
乐无异的思绪瞬间被瞳的质问拉回现实，他仔细观察着瞳的眼神与神色，与其说对方对自己抱有敌意，倒不如说对方对自己完全没有兴趣，“如果只是维持你们人类的形态的话，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做到，而且也能将妖气掩藏到令人难以察觉的地步……真的非得用你说的那什么什么蛊吗……”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不过确实，在你踏进这个房间之前，我都未能觉察到你的妖气……”
“那不就好了？我只要继续像这样掩藏——”
“不行，”瞳的声音几乎听不出情绪波动，但却斩钉截铁得叫人不敢违抗，“既然决定让你留在城中协助阿夜，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倘若你依旧抱着这种得过且过的侥幸心理，我劝你不如早早离去，这样对你、对阿夜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
乐无异对流月城的局势并不了解，但从瞳的话语中多少能猜到如果自己是狐妖的事情暴露的话，可能会给沈夜带来麻烦。
他像是认命了一般，叹了口气，然后下定决心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你刚才说的法子来吧。”
对于乐无异的决定，沈夜多少感到有些诧异，毕竟于他而言，两人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的陌生人，为何对方却能够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呢？
至于瞳，无论对方如何决定，他只需要保证沈夜的地位与利益不会受损，这是他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很好，那么我们准备一下，尽快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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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将乐无异带到自己用于实验的地下室，那里除了阴森的寒意，还充斥着消散不去的血腥气味，他被带到一个巨大的铁笼门前，瞳让他进去。
乐无异皱着眉头，从踏进地下室那一刻起就没将捂住鼻子的手放下来过，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乐无异用闲下来的手指了指那个冰冷的铁笼，问道：“这是什么？”
“就如我方才同你说明的那样，这只是保险起见而已。”
“……这蛊真的这么厉害？”
“厉不厉害，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乐无异一脸狐疑地盯着瞳，但在看到瞳身后的沈夜时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事的，这次他乖乖听从了瞳的指示，老老实实地走进铁笼，任由对方将笼门锁上，并且施加了十分霸道的结界。
“此蛊会激发你体内的妖力，让你的妖力在短时间内爆冲，以此形成巨大的损耗，待你的妖力消耗十之八九时，蛊虫便会盘踞在你体内，每日吸食你的灵力……只要蛊虫在你体内活着，便会令你无法使出一星半点的灵力，就如山下那些凡人一般，无法施展任何法术。”
瞳再次将施蛊所带来的后果强调了一遍，从乐无异的神色可以明显看出他是不安的，但究竟为何……一只狐妖竟能为阿夜做到如此地步？
不可否认，瞳开始对这个狐妖产生了兴趣，在他看来，世间一切的联系都是因为有利益存在，但就目前看来，他实在看不出这个有点缺根筋的家伙到底能图谋沈夜什么。
乐无异盘坐在坚硬的石板上，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像是害怕自己的决心会动摇一般，他不断在心里默念着——没事的，因为气味是不会骗人的。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乐无异接过瞳递过来的小药瓶，他拔开瓶塞，终究没敢把瓶里的东西倒出来看上一看，而是紧闭着双眼、捏住鼻子，如同不爱喝药的孩子那样，一股脑的将瓶里的东西灌了下去。
他的脸皱成一团，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做好迎接妖力爆冲的痛苦，但是效力却比他所预想的来得要慢。
“感觉也没什么——呃——！”
乐无异一个恍惚，险些栽到地上，他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按压着自己的胸口，在那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自己的心脏，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这不是瞳第一次施用这种蛊，所以此情此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沈夜……
瞳转向沈夜，挡住了对方注视乐无异变化的视线，打断道：“这里有我看着就足够了，想必大祭司事务繁忙，还请尽快回去处理城民的问题吧。”
“……”
沈夜自然知道，在七杀殿驻留太久又会引来那帮蠢蠢欲动的叛逆者们的怀疑，在目前自己的权势尚未稳固的情况下，应当极力避免一切可能自掘坟墓的行为。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待妖力封印完全后，务必第一时间让我知道，注意不要走漏风声，至于他的去处……我会安排得当的。”
“请恕属下不能远送。”
瞳目送沈夜离开地下室，待确认人已走远后，便关上了地下室的门，他回过身看向乐无异，只见铁笼中那个露出狰狞面目的妖怪完全不似方才温顺的白狐。
双目失去了原先璀璨的金色，呈现出骇人的血红，爪子由于痛苦而深深抠住地面，由于过于用力导致犬牙咬破了自己的嘴……简直就像是一匹恶狼。
“原来是混血么……呵，有趣。”
瞳观察着乐无异的每一点变化，直至乐无异妖力过度消耗，最终昏了过去。